第91章 库房的故事

“秦姐，这是两块钱和十斤细面儿的粮票。”

虽然肉痛付出的代价，但已经够勾上火气的许大茂，这时急不可耐的想要干点什么。

“你啥时候去库房？要不咱俩先去，完事了再吃饭吧。”

秦淮如白了他一眼：“娄晓娥是多长时间没让你上炕了，瞧把你给猴急的……我这不还得回家一趟么，你就先等着吧。”

轧钢厂中午吃饭加休息的时间有两个钟头，住的不是太远的，家里有孩子老人需要照顾的，一般都会趁这个点回趟家。

傻柱不在，许大茂胆儿也肥了，把他勾的五迷三道的，趁着这个机会宰他一顿，秦淮如是丝毫心里负担都没有。

跟许大茂去仓库？纯粹就是哄骗他的。

得不到的永远骚动，秦淮如很擅长发挥自身的优点，论耍心眼，跟许大茂可谓是有的一拼。

……

得了秦淮如再三保证的许大茂，吃过午饭后就在食堂附近转悠。

仓库就在食堂后边，但他还没等来秦淮如，却先碰到了一个人。

“李凡？你啥时候来的？”

许大茂很意外，李凡这么快就来轧钢厂报道了。

李凡见到许大茂，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就扭头不搭理了。

刚和杨厂长一起小灶吃过饭，杨厂长这会儿正在找食堂主任安排工作，李凡在外面等他来着。

许大茂这种卑鄙小人，李凡不屑与他来往。

见李凡对自个爱答不理，许大茂先怒了……

“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没听见我问你话呢嘛……”

李凡皱眉，冷冷的目光再次看向许大茂。

这孙贼怕挨削，上午已经用刘家兄弟俩做过示范了，他这会还敢来找茬，这是有了倚仗，觉得自个又能行了？

“找揍是吧？”

李凡一声冷哼，许大茂顿时一个激灵，这才想起眼前这位可不是善茬。

“李凡你别耍横，这可不是在咱们大院儿，你……你别过来……”

许大茂色厉内荏的威胁着，说话却不利索了，警惕的看着李凡，大有势头不对立刻跑路的心思。

“李凡，你恐怕还不知道的吧，在你还没来正式报道前，你的岗位就已经被敲定，打扫厕所……”

许大茂和李凡拉开了一个自以为安全的距离。

让他失望的是，听到这个坏消息的李凡，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淡淡问了一句：“是你在背后给我使坏？”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谁想让自个去扫厕所，那就让他去……

“冤有头债有主，这个锅我可不替刘海中背……”

许大茂没承认，觉着在李凡面前输了气势，又抖了起来：“刘海中也只有把你安排去打扫厕所的本事，我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让你在这厂里混不下去……”

李凡有些诧异了，这家伙对自个的敌视，有些过头了吧？

“许大茂，咱们以前没仇没怨的，你就这么盼着我倒霉？”

许大茂就是想看李凡的笑话，听他这么问，就更来劲儿了。

“就是看你不顺眼，所以教教你怎么安分做人……”

把李凡踩下去，自个就能当上院里肆大爷，这才是许大茂对付李凡的最主要原因，但这话许大茂却不好直接公开宣之于口。

“就没别的原因了？”李凡意味莫名的笑了笑，接着问道。

教我做人？你许大茂也配……

找自己的茬儿，比刘海中他们还积极，这事儿怎么就透着古怪呢？

也正巧了，就在这时，回了趟家的秦淮如来了。

她是特意踩着时间点来赴约的，就快到下午上班的点了，就算跟着许大茂去趟库房，许大茂想干些啥，时间上也来不及。

秦淮如看到李凡也在这，先是一惊，然后看向许大茂，询问的眼神。

“你欺负秦姐一家老小，我岂能坐视不理？你就等着瞧吧，有你小子受的……”

许大茂是看到秦淮如来了，特意说出讨她高兴的话，也是在为他自个表功。

“呵呵，没想到你丫也是个舔狗。”

看来，这就是自己把易忠海和傻柱给送进局子后产生的蝴蝶效应了。

怪不得许大茂愿意充当急先锋，原来是被秦淮如给勾搭了。

李凡看向许大茂的目光多了一丝怜悯。

跟秦淮如狼狈为奸，有你哭的时候……

听到李凡这话，许大茂和秦淮如齐齐色变。

“李凡，你少胡说八道，我跟许大茂清清白白的，你这分明是在诋毁败坏我的名誉……”秦淮如急忙辩驳。

“就你还名誉？你的名字都快臭大街了吧……”对秦淮如这种白莲花，李凡不介意以最恶劣的言语反怼她。

“你敢骂我？李凡我跟你没完……”

许大茂也是气急败坏，直接撂狠话：

“你一个小小的转岗工就敢这么嚣张，再不治治你，你就真不晓得马王爷有几只眼……过不了今天，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许大茂决定待会就去找李副厂长，要狠狠收拾李凡。

第90章 库房的故事

这时，一个愠怒的声音忽然响起：“你要跟谁没完？”

杨厂长和食堂主任谈完了工作，从食堂里面走出来，恰好听到了许大茂最后那两句话。

“杨厂长，您……您好。”

许大茂和秦淮如连忙恭敬的打招呼。

“我记得你，你是咱们厂的放映员，叫许大茂是吧？”

杨厂长径直走到许大茂面前，面无表情问道。

“是，是的……杨厂长您可真是好记性，能被您记住名字，我深感荣幸……”

“像你这样，对领导会溜须拍马，对其他人嚣张跋扈的人，咱们厂毕竟不多，我能记住你能有什么稀奇？”

杨厂长这话说得很重，许大茂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杨厂长，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您听我解释，是李凡这小子不对在先，我也就只是说说而已……”

许大茂的话被杨厂长不耐烦打断，杨厂长看向李凡，态度又变得和颜悦色：“李工，没受什么委屈吧？”

李凡摇头，但没忘补刀：“他不只是嘴上说说，是真在找我茬。”

杨厂长气急而笑：“哦？那我倒是想知道，你许大茂想怎么让咱们的李工程师吃不了兜着走……”

他这边真想着法子增强李凡对红星轧钢厂的好感和归属感，这许大茂可倒好，直接就欺负到了人家头上……

“李……李工程师？……”

许大茂傻眼了……

秦淮如也懵了……

李凡这个退伍转岗工，竟然是红星轧钢厂地位超然的工程师？

“他……他是工程师？……他这么年轻，这……这怎么可能呢？……”许大茂被震惊的喃喃自语。

“你的意思是，看咱们李工年纪轻轻就觉得好欺负是吧？”

杨厂长皱眉冷声道：“许大茂，看来我有必要对你提出严肃的批评，这种作风要不得……”

“李工初来乍到，你就来这么一出，这是在给咱们红星轧钢厂抹黑，是在丢我们厂的脸……”

杨厂长劈头盖脸对着许大茂一顿痛批，说的许大茂脸上冷汗直冒，只敢唯唯诺诺的应是，不敢反驳一句。

秦淮如这会儿也是低着头安静站在那，恨不得化身小透明，生怕杨厂长也问起她。

许大茂刚才有多嘚瑟，这会就有被骂的有多惨……

“杨厂长，他的事儿先放一边，还得有劳您带我去机工科呢。”

几分钟后，不想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的李凡说道。

瞅瞅许大茂现在这样子，刚才嘲讽威胁他来着，这就直接被打脸了……

李凡知道，杨厂长这是在给他面子和一个交代。

但他更清楚，许大茂这类人，只是言语上的批评和教育，想让他自我反省？没可能……

这会儿差不多就得，要是还自找没趣，有的是机会再收拾他……

杨厂长和李凡离开后好一会儿，许大茂和秦淮如这才回过神来。

“李凡……他竟然是工程师……”

秦淮如有些慌，对李凡的身份感到不可思议。

工程师啊……

对他们来说，那是唯有羡慕、却一辈子都不可能达到的职级和待遇……

李凡这个身份，实在是让他们太震撼了……

工人从第一级到第八级，对他们来说，能像易忠海一样，到他那个岁数在厂里混到最高的八级工，就已经算祖上烧了高香。

至于八级工之上的技术员，这已经超过普通工人的阶层，想考？有那技术，还得有文化才行。

即使是最低级别的十六级技术员，在厂里基本都能横着走，领导干部们都得客气对待。

工程师，那是比最高级的十级技术员更牛掰的存在……

每一位合格的工程师，除了技术过硬、文化够水平之外，还得做出一定的贡献……

这样的大佬级人物，连厂长都轻易不敢得罪，但她却干了啥？彻底把李凡给得罪死了……

刚才面对杨厂长时还表现的紧张、害怕的许大茂，这是却是咬牙切齿，满是愤恨。

“李凡这混账王八蛋，敢情他一直拿我当猴儿耍呢……”

许大茂仗势欺人惯了，但这还是第一次碰见像是李凡这样的硬茬子。

他能感觉的到，李凡压根就没正眼瞧过他，丝毫没把他当回事。

骨子里睚眦必报的许大茂，又是个极好面子的人，李凡越是无视他的存在感，他就心里越不是滋味……

在他看来，李凡故意隐瞒工程师的身份，就等着瞧他笑话，看他出丑呢……

“大茂，咱们还能救回壹大爷和傻柱吗？”秦淮如心情沉重，慌忙问道。

许大茂心里正烦着，没好气的回道：

“一个工程师而已，也就工资待遇比咱们强些，你怕他干嘛？他又不是厂领导，管不着咱，但有人能管着他……”

“杨厂长这么向着他，谁还敢得罪他啊……”秦淮如被李凡的身份吓到了，接着说道。

“杨厂长？他也就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几天，咱们骑驴看唱本——等着瞧，这个场子我必须找回来……”

许大茂也不再色迷心窍了，这会儿都忘了跟秦淮如约好的钻库房，一门心思想搞事情。

……

路上，杨厂长给李凡说起机工科的一些简单情况。

机工科是红星轧钢厂最重要的一个部门，虽然人最少。

机工科有专门的办公室，和厂领导们在同一栋三层小楼。

杨厂长和李凡主要提及了两个人。

一个是机工科唯一的干部，姓丁。

杨厂长言辞之间，对这个丁主任不太感冒，还直言不讳的告诉李凡，这人只是机工科名义上的头头，不用在意他。

李凡一听就懂了，对这种情况并不觉得奇怪。

每一位技术员和工程师都是厂里无比重视的人才，想当好的头儿，空有干部的身份还真作用不大。

这个丁主任不被杨厂长待见，他还能坐上这位置，这人肯定是有关系有背景的。

杨厂长提到的另一个人姓江，是一位四级工程师，在李凡来之前，是机工科几位工程师里级别最高的，也最有资历和威望。

杨厂长把李凡带到机工科后，对一众技术员和那几位工程师介绍了李凡。

上午轧钢厂门口迎接时，一众厂领导对李凡热情客气，但在机工科，大伙儿对李凡的到来反应都很平淡。

这种情况李凡并不意外。

杨厂长的面子，在这些技术员和工程师们面前不顶用。

吃的都是技术饭，技术实力比别人强，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

况且李凡还这么年轻，估摸着这会儿都在怀疑他的能力。

杨厂长走后，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上前，对李凡说道：

“小同志，我姓丁，是机工科的部门主任，我代表机工科欢迎你的加入，这样，你给大伙儿做个详细的自我介绍吧……”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穿着蓝色工装，就这位丁主任穿的黑色中山装。

他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李凡，语气矜持中带着些傲然。

第一次见面就在自个面前摆架子？

这位丁主任，习惯了搞官僚作风那套吧……

刚才杨厂长已经介绍过自己，还让自我介绍？

李凡只是瞥了丁主任一眼，没怎么搭理他，却和每个看向他的人都逐一点头算是打招呼：“大家好，我叫李凡。”

丁主任顿时脸色一沉，李凡这是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