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吃一口，感觉不对劲，这不赶紧跑来问问你！”

白陆舟看顾玄然神情紧张，心里一惊：“完了完了，要死在你府里了！”

说完立刻抠着喉咙想要把吃下去的糖糕吐出来，顾玄然慌张地守在他身边，不停的问：“你怎么样，感觉哪里不舒服？”

“去找大夫！”白陆舟吐的满脸通红，哑着嗓子道。

顾玄然立即唤蒙裳去传太医，等到太医赶到，白陆舟早已将昨夜的晚饭都吐干净了。

白陆舟虚弱地躺在烛照院的床上，看着太医为自己把脉。

“怎么样了。”顾玄然站在身后一脸焦急。

“世子身体并无大碍，大概吃进去的毒药并未发作就被您吐了出来。”

白陆舟松了口气，才问太医：“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太医仔细地闻了蒙裳递过来的糖糕，摇摇头：“这么看实在分辨不出来，待微臣回太医院仔细研究一下再给世子回话！”

话音未落，角落里发出一声呜咽，白陆舟回头一看，是小乖倒在了地上，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

白陆舟立即从床上爬起来，跑到小乖身边抱起了它。

看着它嘴角残留的白色渣子，白陆舟悔恨的肠子都青了，小乖大概是吃了自己扔到地上的那块糖糕，替自己送了命。

“小乖！”白陆舟抱着怀中的小花狗忍不住眼眶红了起来。

太医走过来看着小乖沉思了一下：“看它的样子，似乎是中了断肠草。”

“何为断肠草？”

“这种毒药一旦服下便没有解药，世子您真是命大，幸好全吐了出来。”

白陆舟似乎没有听到太医的话，怀里的小乖已经没有了呼吸，他抱着渐渐冰凉的小乖，心里很不是滋味。

顾玄然想着白陆舟毕竟吃进去一口，还是不太放心，对着太医道：“那他可会留下什么隐疾？”

“目前世子的脉象一切正常，若是殿下不放心，微臣再给世子开几副解毒的汤药，服上几日便是了。”

顾玄然立即唤蒙裳带太医去开药，白陆舟坐在地上，弱弱地唤他：“顾玄然，小乖替我死了！”

白陆舟的声音里满是悲痛，顾玄然轻轻地从身后抚上他的肩膀，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

“你说，到底是谁要害我，你父皇不都打算放我回去了么？还有谁看我不顺眼？”

顾玄然的神色暗了暗：“你说那丫鬟唤你五夫人？”

那就不是府里的老人，顾玄然心里有了计较，他把白陆舟扶到桌子旁轻声道：“你等我回来。”

白陆舟知道他要去找那个下毒的丫鬟，缓缓地点点头：“你一定找到她，给小乖报仇！”

顾玄然摸了摸白陆舟怀里的小乖叹口气：“埋了吧，等我回来我们一起。”

说完便离开了烛照院，为了防止那丫鬟逃跑，他必须立即找到此人。

太阳下山之后，顾玄然再一次返回烛照院，他看到白陆舟正立在海棠树下，那里挖了一个大坑，坑里安置了一个木盒。

看起来在他不在的时候，白陆舟已经帮小乖找到了安息之地。

看到顾玄然靠近，白陆舟语气平静地问：“如何？”

顾玄然表情有些为难：“是云夷的人，对不起，她应该是因为我才给你下毒的。”

居然是她？白陆舟苦笑了一下，也对，她大概恨自己入骨了吧，这么晚才动手，也难为她忍的辛苦。

“对不起，”顾玄然低下头艰难地开口：“我虽知是她害了你，可那丫鬟已经服毒自尽，没有人证，我无法治她的罪，我只能，只能……”

“只能把她赶出府了。”

“……你把她赶出去了？”白陆舟一惊。

虽然把云夷赶出去对她来说还是太便宜了，但白陆舟知道，云夷贵为郡主，这已经是顾玄然能做到的极限，说不定他还会因此受到朝堂的非议。毕竟是皇上赐婚，没有确凿的证据，就这样把人赶了出去，顾玄然今后的日子大概也不会好过。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小乖！”

顾玄然看着白陆舟难过心里也不好受。

其实他对小乖的感情并不深，他一向不喜欢小动物，虽然把小乖救了回来，可也是当时头脑一热，想让白陆舟看看他倾尽全力就能救会来的奇迹，可没想到，小乖最后还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了。

白陆舟听着顾玄然不停的道歉，淡淡地摇摇头：“是我对不起小乖，要不是我非要把它抱回来，它呆在你那里好好的，怎么会受这个罪？”

顾玄然看着他落寞的身影，突然走上前，紧紧地将人搂在怀里，把头埋在他的肩膀，闷闷地问：“要不然，你别走了。”

白陆舟愣了，他不知道顾玄然是怎么了，怎么突然突然不舍得他了，二人之前不都说好了吗。

“为什么？你怕我去了燕国也会被人暗害吗？我会小心的。”白陆舟安慰道。

“不是！”

肩膀上的人像个委屈地大狗狗一样摇摇头：“不过是一条小狗，就把你伤心成这个样子，你要是回到燕国，今后要面对的事情，大概比这要残忍的多，你怎么受的了！”

白陆舟动了动喉结，知道顾玄然说的对，他不能如此多愁善感，于是狠下心来：“那我们把它埋了吧，我们就伤心这一夜，今夜过后，我们便不想它了！”

二人就这样把小乖葬在了海棠树下，白陆舟看着小小的坟包，忍下眼里的泪水：“走吧，回去吧。”

顾玄然静静地陪着白陆舟，看他灰暗的眼神忍不住道：“你若还是不舍，我们再养一只就是了。”

白陆舟摇摇头：“反正要走了，不养了！”

顾玄然的神情也低落了下来。

二人又沉默了很久，白陆舟终于打起精神：“也没多少时日了，咱们就不要互相猜忌，浪费时间了。”

白陆舟看着顾玄然的双眼：“最后的这段时间，我们都好好的好吗？”

“还不是你要找我麻烦。”顾玄然小声地埋怨，手却伸过去紧紧地攥住白陆舟。